【乐柔】雨落晴时（九）
● 架空战国设定
● 虛空的回合ing
● 冷门开坑自娱用～雷者慎入(◎o◎)!!!!!
● OOC注意！
九、
「小兄弟，没见过易容草啊？」抢在任何人说话前，张佳乐开口道。
「您使用的手法十分高明。」青年没有回答问题，而是直接表达看法。双眼凝视前方，没有丝毫怯懦。
面对这种人半分迟疑都会成为破绽，他只好顺口扯谎：「那是自然，敝人自幼长相奇丑无比，得天天抹这草才能够勉强见人，不练出熟手行么？」
都这副面相了还能够更丑，究竟是生得多凄惨啊？旁侧众人心下愕然。
「可您……」青年话说到半处，李轩笑着介入：「抱歉呀小哥，这孩子对药草气味特别敏锐，说话哪儿得罪了还请见谅。」
「没事。」
李轩诚恳致歉，了结话题，张佳乐窃喜还来不及，又道：「不过你也瞧见了，咱们这才刚抓了两名奸细，以防个万一，让我见见您真面目可行？」
倒霉二字足以概括张佳乐此刻的心情。他死命嘴硬道：「比年饱经霜雪也没给任何人见这面皮底下的模样，今日自然也不例外。」
「这可难办了，容我多嘴备言，您可知自己身在何处？」
李轩这人性格开朗随和，有时还会因别人说两句就顺着性子走，似乎少了点作为主子的风范，可对敌我分界明晰透澈，无我利即不客气。并非腹藏黑水，而是作为门主的自觉所养成的习性。
嗅出了敌意，张佳乐心知没法在蒙混。
腰包里头有几颗闪光弹及烟雾弹，是这周顺道制出的。出谷时只放了些材料，连颗成品也没有，原因是实用性不高。
遇肖时钦，因对方清楚他的底细，若不是瞧见具有伤害性质的手雷不会闪开，刘小别更不必说，要把已近身的剑客给引开，他那般水平的对手，区区遮挡视线也起不了太大作用。
遇强无用，遇弱没必要，真正能派上用场的，正是此刻人多的情况。天时地利有了，人却恰不逢和。李轩离得近，吴羽策也在不远处凝神观望，无论丢出什么，他俩随便开个鬼阵都能封死退路。
他将手伸入腰包拿出猎寻零件，动作极缓，就是要对方知晓没有攻击打算。费时三秒组装完毕，众人还没看清他手上拿着什么，就如张佳乐能够一眼认出李轩与吴羽策，他们二人也是当即识出那把枪的来头。
「稀客啊。」李轩眉弯眼笑，看来是真心欣喜，「来里头坐坐？」
「还能拒绝？」
「尽量别吧，难保会出什么意外。」
张佳乐轻叹口气，收起猎寻，拇指朝唐柔一指，「这姑娘也一道。」
「行。迅回来没有？」李轩对着张佳乐说话，却是从身后传来回音：「门主有何吩咐？」
蒙起半脸的男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，一身漆黑大衣有几道被刀刃划破的碎裂痕迹，两拳安着细长尖爪，绷带缠绕的硬皮靴有几把泥水沾附着。
「替我送二位回大殿。」
「是。」
此人为虚空门下职业刺客李迅，正完成任务从边隘归来，一进镇子就见正副门主现身，弟子挤满街道的大阵仗，便栖在一旁静观等待。
那把枪在眼中虚晃而过，他没看明白，却从李轩的态度转变察觉对方大有来头，也就紧了神经，彬彬有礼地领着二人绕过人群先行离去。
几名弟子听令扛起两细人，随吴羽策脚步往南面走去送往地牢。李轩则向弟子们几番训话，打点好一切后宣布散会，与唤做才捷的青年返回大殿，只身领着唐柔、张佳乐来到厅堂就坐。
张佳乐撕下干结在脸上的面皮，拂然揉着糊皱的脸颊。
「等阿策回来在说话吧。谁来去开个窗啊，快给闷熟了。」
厅内只有三人，李轩摆明了不动，张佳乐不想理他，结果是唐柔默默起身去推开窗子。
室内充满混浊的燥气，外头的风就像股清流懒洋洋地飘了进来，李轩半阖起眼享受飐过发丝的感觉，笑咪咪的摇着凉扇道：「多谢姑娘。」
「不谢。」唐柔轻声笑答，回了坐位，门就开了。
女孩踩着小碎步走来，在桌上放壶花茶、几个精雕细琢的瓷杯并斟了茶水。唐柔瞧着她的动作，想起家里头几个感情好的丫鬟，也时常在午后替她泡茶陪她谈天。
水流哗啦声止，女孩悄悄退出门外，木门还未完全阖上又再度被敞开，来者为吴羽策与方才的青年。
「二人押入地牢还在昏迷，交由礼升、世明处置；兆蓝传信情报入手，预计明早赋归。」吴羽策知晓某人定要问东问西，索性一气擘两分星讲明。
「了解。」李轩转向张佳乐道：「前辈，今夜好好叙旧，促膝长谈整晚如何？」
「叙旧？我怎不记得咱俩关系有这样好？」张佳乐摸了摸下巴，认真翻搅记忆。正式见面的场合确实仅只虚空门创立十周年的那场宴会才是。
李轩蹭了几滴冷汗，这话是讲来客套的，竟被当面质问回来，内心有些受挫。
晚来的二人与李轩并排就坐，吴羽策也没管在一边消沉的人，盯着张佳乐开口：「好久不见，前辈。」
「好久不见，近来可好？」
「不说很好。」
「我想也是。」
都有人扬言要将他扫地出门，篡位什么的，还能好到哪儿去。
「那事等会谈，最近是真不太平。」李轩手持凉扇往旁指去，「先介绍一下吧，这孩子是去年挖掘起来的新人，叫做盖才捷，很有潜质的。」
「张前辈好。」盖才捷轻轻点个头，回来的路上李轩已和他明言此人来历，江湖上的大前辈之中，这可是遇上了特别难见的一个。
「你好啊，你小子是驱魔师吧。」
「是的。」
张佳乐还想说点什么，李轩却急急断了话：「前辈，不介绍下边上那位漂亮的姑娘吗？」
尽管唐柔乖巧的坐在一旁什么也不说依旧免不了被注意。长相亮眼也罢，看上去举止端庄，却与寻常女子不同留着一头短发，身着普通的素色布衣，十有八九是为求行事方便，还是跟着张佳乐一道行动的，不弄个清楚来龙去脉可不行。
「叫做唐柔，暂时共同行动的旅伴……你们犯不着多想。」张佳乐嘴角一抽，见对面三人的表情就知道又被想做什么青兰郎才了。
吴羽策拿起茶杯啜了口茶，平气道：「你易容潜入镇子有何居心？」
「认为我有居心还请我来喝茶，二位真大方。」张佳乐也饮下茶水，温和的香气在口中发酵，下肚后又回甘，美中不足之处就是参杂了微弱的潮湿气味， 「这茶叶还不错，放久了点吧？该换批货了。」
「别转移话题，到底来做什么？」
「路过。」这可没说谎。
「路过还用易容草？能认出你的也就我俩而已不是。」
「你没看就真被你俩遇上了么？」张佳乐眼皮一跳，他可早就接受自己运气特别差这回事了。
「哈哈！」李轩乐道：「路过，也就是要往哪儿去吧？你从南边来，还能去哪呢我瞧瞧……」他将衣襟里头拿出的图纸摊开，自个儿看了起来。
「据传微草和雷霆结盟了。」吴羽策说道。
「是啊……打住打住，可没要跟你们搞交换情报。」
闻言之人沉静的声音多了几分冰冷，「交换情报？你现在可是在虚空领地内。」
「我要真想把这儿全炸了也行。」
「在那之前你会被鬼神盛宴给炸个粉碎。」
亦然又回到了死胡同。
张佳乐待于百花谷时也秉持着侵我谷者杀的精神，任何人在自家领地可都有呼风唤雨之力，这就是为什么在四年前那场事件里，他能够以超乎想像的毅力死守百花退敌无数，若不是有着主场优势，情况倒也不好说。
「这边离蓝雨近些。」李轩适时打消火药味，收起那应为地图的纸张，张佳乐猜他根本也没看，自己家离谁家近怎可能会不知道。 「听闻蓝雨最近有些动作，消息防得特别严，各种真真假假道不明。咱们提供了一条情报，轮你了。」
这种听了等于没听的东西哪算得上什么情报，可他也没笨到在此时与虚空为敌，未来正式成为霸气图城之人难保不会被记仇而影响大局。双方持续了一阵你不告诉我我也什么都没得告诉你的状况也是厌了，张佳乐无奈道：「想知道什么就问吧，能回答的我尽力而为。」
「目的地以及这位姑娘同行的原因？」李轩问。
「前者没啥好说，过阵子你们自然会晓得。至于唐姑娘，她和我的目的不同，就是暂时一块行动罢了。」避重就轻回答完，也几乎是有说等于没说，虚空方面敢自不肯轻易罢休。
「三天前，林敬言正式加入霸气图城。」吴羽策丢出这句话时，张佳乐平静的内心像被颗水滴给打了一下。
李轩接着道：「并非呼啸派，仅只林敬言个人，是为什么？咱们这没有战术大师，几个脑子还是能凑合着用的。多半，霸气图城比起与多人结盟，更在乎寻找才能出众的将领人选，因此躲躲藏藏单独行动的张前辈显得特别可疑啊，你说是不是，才捷？」
「是的。但是门主，张前辈从南边过来，兴许是先和微草荆城结盟，来外头办事，这姑娘则是微草之人。」盖才捷的想法无意中半对半错，吴羽策接着他话同样提出猜想：「既有可能是微草，也不可排除为蓝雨之人，那方情资模糊，天知道喻文州又有什么新把戏。」
此些片面之词全是用以套话，唐柔也感受到那咄咄逼人之势。
起初所提的两项要求中，张佳乐特别要唐柔不可多问关于目地之事，以他的地位，想必这比被认出身分更加机密，若是在这被逼出来了，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况？
现下还如做客般在厅里喝茶说话，但若惹恼了这伙人，指不定就和那两名昏厥的男子一样被押入地牢。
从谈话中她听明白了，张佳乐定是要前往某座大城，且能肯定不是她老家微草，不是她准备去往的西北边境，也不会是蓝雨溪城。
蓝雨严防情报外泄的原因她心知肚明。
是霸图。
张佳乐绝口不提、无法确定之事，借着他人之语拼凑出了答案。
唐柔心中有些讶异，竟是这样被她猜了出来。尽管此一结果是个重大情报，也令她有些不自在，像是投机取巧打破约定似地。
屋内鸦雀无声好一会儿，唐柔细细思量，开口问道：「我能先离开吗？」
「也好。」回答她的是张佳乐，「李门主麻烦安排一下啊。」
「才捷，陪唐姑娘去后庭坐坐。」
盖才捷应了声，从位上站起走出门外，唐柔跟在后方。两人离开后，李轩摇着扇问道：「自行回避了？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？」
「甭管这么多。全招了让咱俩安全离开，可行？」
「行啊，别骗呢。」
「我以个人名义入盟霸图。」
李轩与吴羽策对视一眼，吴羽策开口：「路走得还挺歪。」
言下之意即是这儿偏北又偏西，人霸图在正东边，路痴么你。
「为那姑娘先去趟西北瞧瞧。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啊，她可是微草知名的唐家千金，就算在江湖上没个名气，还是很受那儿重视的。」
「这就矛盾啦，微草千金与你同路，你却要入盟霸图？王杰希就这样让你在他眼皮下走了？」李轩一脸说谎也打个草稿。
张佳乐无奈，「讲真话，你们不信也没辙。出微草大门时不知有多惊险，巧遇肖时钦和小戴，又见刘小别与柳非，要是当时再来个王杰希搞不好真出不来了。」
「听闻微草边村栅栏给人炸了，还想治安出名好的地方是哪个家伙这么有胆，原来是你干的啊？哈哈哈！」李轩在那大笑，吴羽策静得出奇，挑眉道：「就这么信了？」
「嗯，半信半疑。不过入盟霸图这事大概没跑，就是上回聚会提到的那啥吧？等会写封信跟新杰确认下。」
张佳乐一愣，这么说话他也听出了点眉目，「不是吧你们……」
吴羽策已然起身往一旁方桌走去，提起笔杆写起字来。
李轩摇着扇，呵呵笑道：「就是这么回事。咱虚空门日前与霸气图城签下盟约，往后便是战友了。还请多关照，前辈。」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