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乐柔】雨落晴时（三十四）
● 架空战国设定
● 一点启明。推进度！应该是有的......
● 冷门开坑自娱用～雷者慎入(◎o◎)!!!!!
● OOC注意！
三十四、
火势灭了大半，灰烬漫天滚滚，吕泊远将导水柱的长管往旁人手中一塞，拨开浓烟走向江波涛。回境内魔力流动的异感向来出自那把名为天链的短剑，尘灰之中，不必睁眼他都明白往哪儿走。
王城周遭还未见敌阵，平民躲进房舍关窗掩门，外头只有穿着护甲的兵士来来去去。江波涛身边站着个人对他附耳私语，吕泊远一走近，那人正结束汇报工作，向他点了头便急急退下。
「有什么好法子了？」他问。
「若说今晚得死，你如何是好？」江波涛不仅落题还带上反诘，吕泊远想这是寻常的卖弄玄虚，便没怎么上心：「该死就死得了，能怎么着？」
「是嘛。」江波涛语重心长，「何时遭人入侵未明，城池损伤惨重，情势所逼而分散人力，全为敌营把戏。这下得一气面对三方大将，实属咱们大意，怕是躲不过劫难。」
吕泊远沉沉地盯了他一会，把握不到重点。
要论与各城为敌，那是早些时候便决定的，并非妄自尊大而没有遭遇险况的预想。过去他们几人历经生死关头不下数次，江波涛出主意，周泽楷走前头，其余人义无反顾跟上，总是如此。把着一条小命于有生之年共闯天涯，给后世留一笔墨痕也算得无遗无憾。
「别给我瞎猜啊！你想什么直说吧。」吕泊远一挠头，掌面全是飞散的灰烬，「还是要来一拳醒醒脑？别客气。」
江波涛眯起眼儿退开一步，笑得坦然，「也就一个法子了。」
轮回西侧直临西方密林，杜明让人入内视察一趟，身边留了几些熟识之人。
他按着腰侧剑柄，指尖顺着柄上的龙纹刻痕滑落。就因性子易躁，才想了这般方式纾压解劳，很是受用。
霸气图城来势汹汹，西方似乎也会有些动静。稍做细数，或许将遇上叶秋、黄少天、孙哲平等人，江波涛唤他来守这儿绝不是深思熟虑后的定断，兵援抑优先指派给了周泽楷，底气实属不足，他却没太大气馁。
守下来不挺帅气的么！杜明安慰自己，拔剑试手。才挥出三两下，剑锋急转，锵的一声挡中一根箭矢，他扫开那根歪了头的细木，右脚向后一踏，举平剑置于脸侧，没多话，身边之人便随之摆起架式。
丛中猛不防杀出个人影，执起长剑往他肩头一砍，杜明微微俯身躲过，对方忽然成了残影，从斜下方上挑一个斩击，他咬牙稳住手，用力格挡回去。
「不错嘛！」那人一笑，「你谁呀？看来不是普通的杂兵啊。」
杜明稳住气息，望着眼前的人，囫囵兴起一股雀跃，「剑圣黄少天！」
「我问你名字你喊我做啥？」黄少天把剑向后一拉，往前送出连突刺。
杜明犯常的老毛病是起手反应差，实力可不弱，多说两句的时间已调整好状态，挡招回招得心应手，与剑圣对打，那又是身为使剑手的夙愿之一。
黄少天和一名弓箭手……行！
杜明想那射箭的可能会是苏沐橙，依方才江波涛所述，目前西南两方都还处于乱象当中，和他们相比好不到哪去，按理说不会莽撞地派动太多军备投入战事，若这个方位只来了这二位探况，他还有自信守得下来。
才这么一思，脚下就冒出个圆环阵，不必猜是什么，鬼阵于他而言通常不会是什么好东西。杜明往上一跃避过，黄少天抓准这个时机，一发升龙斩腾空，杜明顺势回击银光落刃，威力互相折抵，谁也没占便宜。
圆环阵是个暗阵，连开数个，其余人基本没躲过，在视界一片黑灰之下中了好几发子弹，纷纷倒地。
鬼阵、子弹……杜明脸色差了些，但是没完，紧接着一道气刃拦腰断了一排巨木，一杆长矛在余光中露了影。
黄少天瞧他小小分神，立即跟上逆风刺，把人吹飞撞上木干。杜明晕得两眼一眨，听见有人说了句「我来」，其后是黄少天一连串语速极快的长篇大论，再睁眼，一把收合的伞就直往脸上打来。
他倚着木干滚了半圈，翻起身，那把伞又一敞，从尖头喷发子弹出来，速度倒没多快，一剑干净斩落。
「确实不简单！」身上花花绿绿的家伙朝他冲去，手上的伞乒乒乓乓不断变着型态，杜明一口老血憋着，都没心思去看其他人的状况，那机关伞……这人是斗神叶秋啊！
叶修穷追不舍，伞的变速极快，全然猜不着下一步会受到什么攻击，他只能不断接招，不漏个岔就算不错。这也罢，一边又冒出好几人，放鬼阵的、射箭的、气刃拐弯揍他一拳的，杜明脑中对应起吴启上回搜来的情报，无论是有名有号还是初斩露头角，全是西方有头有脸的高层。
「发神经啊！」杜明吃招吃得气急败坏，这可不是谁强谁弱的问题，而是完全被当作死鱼胡诌乱打，还手余地没有，也是没脾气了，「全是以一挡百的高手，有必要全部一块行动吗？！」
「嗯？」叶修弧光闪后又是个崩山击，说话速度还没手动的速度快，苦口婆心道：「兄弟你听着，战况数百变，不到临危关头当是做好最大防范。瞧，一路顺遂过来，这不就遇上个轮回大将，拖了脚程啊！」
杜明没再回话，专心一意挡起招，需得时刻仰赖反应力这死穴，紧张得手都有些发麻。
至此，除他之外的兵卒败了一地，这下全部人都要转而对他攻击，不死也得献出半条命。杜明乐观的想着，死前和斗神、剑圣过招，还没败得多凄惨，许是能瞑目了……
「喂！」有人在耳边吼了一声，吓得他一个激灵，剑朝伞上砸去。叶修顿行采取防御，霎时一颗圆球落上地，笼起巨大烟雾。
叶修不管其他，伞尖成了锐状就要击去，被一把匕首狠狠撞开伞骨，那么点时间，杜明的臂膀被人抓着跑，疾驰离开了原地。
他望着不在绿油油的视界松了口气，「感谢救援。」
「你别随便想着要死了行吗？」吴启睨他一眼，「计划变更，全军撤退。」
「全军撤退？」杜明怔了怔，「撤去哪？」
吴启拉了拉面罩，沉下声道：「副城主道，避个风头，哪都好。」
哪都好。这话可真令人怀念。
霸图此战讲求以最快速度抢占先手，速战速决。碍于孙翔出现，张佳乐身后只余下一小队二十人尾随，掌军本不是他的在行，这下倒是减轻不少负担。
抵达周泽楷所在之处时，一切却已然结束。
林敬言见他来，苦苦一笑：「逃跑了。」
张佳乐初闻以为是打得对方落花流水所以逃了，可林敬言那副表情显然不是如此。
「老韩先遇了枪王，交火不相上下，我军合流后本要彻底攻下，轮回江波涛、吕泊远前来应援，三将舍兵撤退……我瞧那行路方向，是不会回王城去了。」
「不回王城？喻文州和王杰希被炸个仓房都要气疯，轮回城池粉身碎骨，就这么丢着不管啦？」自家领地给捣乱首先都要找人算帐去，谁会干脆地一走了之？即便始作俑者正是张佳乐自己，他都要为这结局惊讶一把。
「或许因此才毫无眷恋吧……咱们也不晓他们什么来头，或许于他们而言，守护城池并非第一要务。」林敬言同是明白那种心情，只能如此猜测道。
张佳乐低吟一声，「那现在做什么好？老韩呢？」
「给新杰传信报告了，等会儿吧。城主向前追了一些，可能也是未果。」
「我给他助阵去！」
张佳乐正要甩起缰绳，韩文清便从地平线的一头归来。二人瞧他脸色如平时那样没什么好气，苦于辨不出别的什么，都没作声。
「分散逃了。」韩文清简短道。
「嗯，辛苦了。」林敬言笑。
「都辛苦了。」张佳乐呼出口气，从马背上跳下来舒展手脚。
三人全身上下毫无一处能称得上干净，整日浪下来，打着要决一死战的念头紧绷神经，没一刻能缓。
霸图传信鸽适时现身，降落在韩文清肩上，亲昵的啄了他脸颊一口。韩文清卸下信鸽脚上的纸张，有些粗鲁的按了按它的头，再把纸摊开来看，向二人等待的目光说道：「返城。」
原定指令没有变更。北方现乱、无城可入，谁要急著称霸那就和轮回同命鸳鸯，遭到各方炮火猛攻。挑起乱战后以最快速度重整态势才有利于后战，轮回逃跑仍是出乎意料，张新杰信中并无多谈，三人也就听令带着余兵返回东边。
蓝雨和兴欣不是全军一块行动，楚云秀、舒氏姐妹、魏琛、莫凡几人往大陆正中直去，这样的人员配置讲求行动速度，是完全的探报队伍。他们起步晚上另一队，为防止霸图那儿目前还不明了的新技术也没使用过多的移动能力，抵达目地开始探视已是日落十分。
一路满地尸骸，瞧护甲配备，确实有霸图有轮回，却不见任何主帅级别的角色。
「这情况是打得快了吧，魏帅？」楚云秀问。
「是啊，咱们走来不见半个活口，可奇怪了。」魏琛按低长杖，试着敲了敲又翻了翻尸身，人群皆已死绝。
舒氏姐妹不怕这些，行路悠然自得，莫凡就闷着头跟在后边。楚云秀和魏琛讨论要不换个方位走，舒可欣冷不丁停下脚步，舒可怡问她怎么了，没得到回应。舒可欣蹲下身，伸手在一摊血水里捡了个东西。
「妳瞧。」她喊舒可怡。
舒可怡心說妳这手上沾了不知谁的血，等会要挨宫主骂了。定盯一看那东西，却是说不出话。
「形状这么奇怪，是他的吧？」舒可欣笑嘻嘻，「给柔儿带回去做礼物？」
「别胡闹，柔儿才不需要这种东西。」舒可怡说着也笑，「妳正经点儿，人说不定在附近呢。」
莫凡被姐妹俩挡着路，见前头二人没再往前，便也不着急，稍微歪头瞥了一眼。
这一瞥就晓得她们玩什么了。满是各种草梗捆着的弹壳──张佳乐的手制子弹。这种东西，见过的人大多能认得出来。
舒可欣将弹壳放回原地，舒可怡替她擦手，没给楚云秀瞧见。
唐柔换了第五把矛，并在尾端加了个小铅块才达到理想中的重量。
「妳别勉强，不如从轻点儿开始再来加重？」陈果望着她发颤的双手担忧道。
唐柔说了声没事，慢慢转起矛。最开始自然没什么会是顺利的，孙哲平那把重剑，据楼冠宁所言可比这把矛还重。
包荣兴在寨子里晃荡，见她动作和平时差得多，好奇跑来一问，听完之后连哦几声，一把抢过矛和她提点几个地方，诸如使上臂的力，手腕负责控制方向等。陈果听着讶异极了，罗辑站一旁和她说，包荣兴拿手力气活，更喜欢教别人怎么变得和他一样。
唐柔听完动作果真灵巧得多，能做上简单的连击。她请罗辑召冰狼出来过招，冰狼皮甲厚，想伤就得出尽全力。陈果没再说这是勉强，唐柔顶着满头大汗，花上整整三个时辰才将冰狼消灭。
轮回弃城而逃，霸图退兵，叶修得讯当即宣布全员返西。有人问怎么不趁隙去往北方，叶修没正经解答，回道：「等微草来了场面热闹些。」
一天内结束行程是万万没想到，带上的粮食水壶还都满着，天色昏暗下来，离寨还有不短的一段路，一伙人便就地扎起营来，待天明后赋归。
方锐拨弄着柴火，说道：「其实啊，就是有些危险，咱们也能先占了北城嘛，之后也是要打一场的。」
「哪里还有什么北城？」黄少天吃着干粮一道，无人回答。
确实，北方王城毁坏，掌权者离去，还有必要为它如此拼命？斗大的问号于每人心中油然而生。
叶修把千机伞向上一举，喷了颗子弹，碰的一声。
「再盖一座城啊。」他把烟杆拿出来刁嘴上，满不在乎道，「就叫兴欣王城。」
苏沐橙与乔一帆笑得开怀，方锐比了个拇指大赞：「这个好！」
黄少天喝道：「叫蓝雨二城！」
邱非一闻被干粮呛得咳个不停，苏沐橙给他拍背顺气，向黄少天投去责怪的眼神，摇头叹了口气。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