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乐柔】雨落晴时（十九）
● 架空战国设定
● 前半叶蓝预警，过渡章(ˋωˊ)
● 冷门开坑自娱用～雷者慎入(◎o◎)!!!!!
● OOC注意！
十九、
蓝河抹了把颊边汗水，消不去眉头深锁。
叶修拿了颗糖要他吃，他一吃，差点没吐出来。中药材混和泥味的苦涩感有着不愿说出口的字词味儿。
「什么鬼东西……」夜深人静，想破口大骂也压低了嗓子。叶修闪过他的拳头，低声道：「忍会吞下就没事，还是你想点穴？话说在前头，得疼到城里啊。」
蓝河听着眼神一动，揽下一阵犯恶的冲动，总算是勉强咽了下去。
他也不知吃下的东西叫做什么，效用是什么，叶修不和他说，他也没问。追根究柢是自己武功不足，只听人提这一会张佳乐便不会尾随，若是不配合，早早出寨也没了意义。
总不会是毒药。斗神想置人于死还需要搞毒杀？那把伞一挥，他想闪都不见得能闪得开。
天还未亮，蓝河主张别去叨扰城里人安宁，他俩争论一番，叶修先受不了这位给自家护长护短的小剑客，主动退了一步。
二人出了西北边境，距蓝雨溪城还有几十里，找了个丛叶稀疏的休憩地坐下。
嘴里还苦着，蓝河连小憩一会也办不到，便是挑起话题：「明早的比试为何改成了团队战？」
叶修本倚着树阖了眼，经他一唤又睁了开来。
「目前来说，一伙人里头除了我，能和张佳乐打个不相上下的基本没有。」嘴边的叶枝随着口的开阖上下摇动，不抽烟也是为了防止寻味追人，可他就是嘴馋得不行，偏要咬点东西，「方锐还需要时间磨合，沐橙的弓术遇上枪手，速度上失利，单对单的场地胜机不大。而老魏嘛，年纪大了，得看状况。」
蓝河听罢也没懂，「即使全败也能成为一份助力才是，将来也是要与霸图为敌的。」
「道理确实如此。且说一事归一事，可不能让其他人看见那种情况。」
西北边境的群众多数为蓝雨住民，也混杂了些许原嘉世的子民。这些人半数是由于兴欣和蓝雨结盟前来帮手，也有少许属于陈果的人脉，可也不过十几人，多是慕斗神之名而来。
兴欣是十分新颖的团队，人员全是四处找来，没有任何根基，也没有任何对此阵营效忠一切的推力。若是让人们瞧见光一个张佳乐就能把兴欣领导层级的人物全数打垮，可不会因而灰心丧志？
「你说，若不是你来了一阵子，和咱们这有些交情了，就以兵团小队长的立场来瞧，兴欣这般阵容有多少概率能够攻下轮回？攻下后，战胜微草、霸图的可能又为多少？」
蓝河答不出话。
当今世代，嘉世的斗神叶秋实为吓人名号，可不仅仅是他，霸图的韩文清、张新杰，后加入的林敬言、张佳乐，微草的王杰希，蓝雨的喻文州、黄少天……江湖上，令人闻风丧胆的高手比比皆是。
斗神仅只是封号，并非神，也不过是个会历经生老病死的凡人。他的一切，在将来的某朝一日终将成为历史，化作文字被记载于书本中、化作言语为人们口耳相传。
「还有，别忘了我和文州是有协议的。若往后有所变数，可又得算上无蓝雨后援，甚至相互敌对的情况。」他笑着略过蓝河铁青着的脸，「不是么，未来的事，谁说得准。」
给身边之人谋算，被作为死亡处置，同是件使料未及之事。
叶修偶尔会显露出一种与平时不同的沉静，露出些许疲态。蓝河心想，许是自己实力不成火侯，他不怕被从身后捅一刀，才会表现出这一面给他瞧。
蓝雨若与兴欣分道扬镳，他认为孤军奋战的兴欣必败无疑。受过训练的士兵，即便面对的敌人是曾一同围炉进食的友人，只需城主下令当是格杀勿论。
「这事儿轮不到你挂心。」见人皱起脸，一副内心天人交战的模样，叶修也不知是在安慰他事儿没进展那么快，还是告诉他位阶不及高层，到时也只得跟着形势走，瞎担心也无用。
「团战的安排尚有别的因素。张佳乐的领导能力还行，给他安了个无论到哪都能顺利打配合的一帆，处过一段时间的小唐，远程枪弹、近战矛使、控场鬼神之力，十有八九是由他们取胜。」
「意思是原先就打算让他们赢？可不是说……」
「老魏、沐橙、罗辑三人皆是术法系及远攻手，情势明朗前会处上风，后期可就不一定了。只要有人近身打倒一根柱，情势就可能一面倒，他们得学的是即使和队友分散也能自立独战的能力。方锐和包子打配合，一面是让他领着包子走，一面是由于包子所习之技与老林相近，试试能否因打了配合让进展在快些。莫凡估计是单独行动，那小子实力够了，就差明白团战时与队友互助的重要性，张佳乐会替我给他上一课。 」
「前面的能理解，张前辈给莫凡上一课是打哪儿来的自信？」
「猜的。原因嘛……就是那样了。」
蓝河不解，叶修没多说话，只是笑了笑，「提起百花谷张佳乐，你的看法如何？」
「如何……百花谷当主、名声远播的江湖高手、人称弹药魁手的洋器使……」
「这样多的夸赞词，能够深植人心的又有多少？」他半垂着眼，侃侃而道：「人们听闻武林高手，赞叹、仰慕、敬畏，不外乎如此。可尽管明白眼前之人有多强大，在亲眼见识前不会完全采信，尤其如你我这般武人。咱们那窝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要自信，总得让他们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，免得到时给人灭了一把火，没志气了可怎么着？即使是我也没能耐一人对抗整个大陆。」
蓝河听到这忽然笑了出来，叶修微微一愣，问有什么好笑。
「兴欣那伙人与受蓝雨之雇去帮忙、由于嘉世消亡而愤怒的人不同，于你最落魄之时愿意和你重头来过，怎可能只是冲着斗神名号而来？你不也说了，在如何威名响亮，人见你这副德性都破灭了好么，真不信你，又怎会留下来？」
他半晌没出声，后挑了眉问道：「哦，何时轮你给我训话的地步了？」
蓝河内心稍有慌张，方才一不注意真是失言，眼前可是那位斗神啊！他极好面子，只得崩着身嘴一努：「说真话还得看对象的么？」
「是不必。」叶修难得笑得挺欢，瞧来一点也不在意，「不过你对文州也这么说话？」
「没……」蓝河气虚的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。
不过多久晨光升起，二人也不再多谈，快步动身离去。
蓝雨溪城座落在大陆正西侧，高耸的城池周边有数百卫兵，大清早便有各小队在空地进行早练，一段时间前，蓝河也负责带领小兵们修习剑术。二人从正门入内，卫兵们见了一个接一个行礼，蓝河还是不太能习惯自己不是跟着行礼的一员，步伐走得匆忙。
抵达大厅时，城主喻文州正饮下一口滚烫的早茶向他们招呼。
「二位晨安。」
「喻城主早上好！」蓝河打起精神道早，音量大得回荡了整个厅子，身旁人掩耳一脸无语，喻文州面上则挂着微笑点头。
「少天人呢？」叶修想着场面太过安静，问起了聒噪来源的去向。
「给瀚文一对一指导去了。」喻文州温声道，「可惜二位来的不是时候，今儿消息都还未归，无话可谈。」
叶修随意找位坐下，懒懒散散道：「我听闻轮回那有些动静。」
喻文州感兴趣地眯了眯眼，待他继续说。
「驻守境边之人提到收购军火的马车近日没有出现，若不是断了货源便是征收足够了。」
「即便是断了货源，他们必然已集聚了庞大军材，且最多的是……子弹。供给于枪王使用的银弹，是么。」喻文州猜测道。
「不错。那么装备齐全的轮回王城，下一步会怎么做？」
「整装出击。」
「最大的可能是虚空。」进了城里像是解禁，叶修手中烟杆一抖，送回嘴边衔着，「接着是蓝雨。」
蓝河不自觉张大了嘴，发觉有失礼仪，又赶紧往回一缩。
「他们真打算往西边进攻，首先遇上的会是兴欣。」喻文州笑了笑，认清这点倒是比方才平静些，「您打算怎么办？」
「借我点兵力呗。」
蓝河心里一串滚字冲上喉头，差那么点要跳出来。不不不，城主面前呢，怎可如此不得体。他是忍下来了，叶修倒像在等他反应一般，还特地瞥过一眼。
「需要多少？」喻文州问。
「待认清他们的打算再来讨论也不迟，不过一百人差不多吧。」
「一百人？」这数字对于一座大城来说完全是冰山一角的程度，给轮回军见着了也无威吓之用。
「人多咱们那寨子也塞不下。」叶修说得理所当然，「之后还得接应不少人的。」
「也是。」喻文州理解道，「我听闻张佳乐前辈到你们那儿去了，现在是什么情况？」
「他啊，给咱们家小年轻练身手的。」
蓝河心想张佳乐若是知道叶修如此说他，非得撒光一身手雷将西方夷为平地不可。
喻文州笑了下，很快地正色道：「没这样简单吧？」
「这周便会让他离开，和计划没有相斥，咱们那也没什么东西好给他挖。」过去的嘉世城主望向蓝雨城主担忧的脸容笃定一笑，「不劳你多费心，我自个看着办。」
♢
僵直弹的时效为一分钟，唐柔与乔一帆扶着苏沐橙缓缓走出林子，陈果赶忙上前询问伤势，最后那阵混乱外边的人都没看个清楚。
「我先给沐姐取子弹，等会给你拔箭，忍忍。」安文逸对乔一帆说道。
乔一帆面色镇定的点点头，苏沐橙冒着冷汗，保持笑容对着心急如焚的陈果摆手说没事。唐柔接过方锐递来的水杯，一饮而尽后也去到医疗区探视情况。
「厉害厉害。」方锐把水给张佳乐时闹了会，伸出杯子又在他拿着前收回手，「大高手带咱们小新人夺冠，了不起！」
「你可知出招定胜的是唐姑娘？」张佳乐一把夺过杯子，水洒了半去照喝不误。
体力消耗还算无虞，口却干瘪的裂开几条缝，子弹也损了不少。他想起曾取笑过舒氏姐妹弹药用量不会精算，自己血气上来时倒也半斤八两。小型手雷数量见底，最后为让苏沐橙中弹需要一片弹海，若犹疑不定，当时可能得被乱箭射中败下阵来。
要赢。
当时的张佳乐和唐柔一般，心中只有如此念头。
伤势处理完毕，众人干脆就地围了个圈开起检讨大会。张佳乐本以为自己会被排除在外，却被喊着一同入坐。几人没说几句时间就接近正午，陈果想难得有个午时全员齐聚便搭起棚子，把餐点端到外头，只要是见着的人都拉来一块吃。
去往蓝雨的二人大中午回来，正好赶上吃午晌的时辰，当即跟着吃吃喝喝起来。
饱餐一顿后叶修叫住所有参与早晨比试的成员，又围了圈坐下说要听闻结果，他往乔一帆和罗辑中间挤个位置，蓝河在其身后站得直挺没打算坐，罗辑想了想也挪出个位给他。陈果负责讲述经过，待说完了叶修便咬起烟嘴准备说评道语。
「实战该改进和该保持的部分我想你们自能理出头绪，和平时单人对招不同，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，我也不多说了，就提淘汰的部分。第一个出局的老魏，你只放了个诅咒之箭就给暗器戳死丢不丢人？」面对这位元老级武人，叶修是一点也不给面子。
「老夫才正准备大展身手，谁知队友暗箭伤人呢！」魏琛不服气的将源头指向同为兴欣人不该自相残杀的歪曲论点，令莫凡破天荒的开口回了句： 「我不是你队友。」
莫凡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吗……不少人的注意力全往那儿去。
安文逸忽然想起也没制订个队友误伤该如何判别的标准，幸好也没真发生此类情况。
魏琛经验丰富，单论身体状况未下滑多少，就是给镖射中了也没多大碍，若是没有规则限制，他依旧能在场上生龙活虎，叶修顺势调侃他几句也罢。
「接着莫凡，怎么死的？」
莫凡的死亡情况仅有当事二人和场外观战的陈果与安文逸知晓，负责阐述的陈果顾虑着他的自尊只提了第二出局，叶修想也不想就打算把他这层皮给剥掉。
莫凡果不其然不说话，散发着一骨子怨气，张佳乐瞧见也就自己举了手：「我隐身过去出手的。」
说好是比试，便无人妄存手下留情之敌，他也就平白直述说。叶修一闻正经八百道：「所有人听见没有，这人就是百花谷张佳乐，不是忍者也行偷摸之事，都得提防着。」
「你才没资格说我好么！」
唐柔心道这二人说话吵吵闹闹，感情之好，这吼得不知咽喉疼不疼呢。
叶修将怒骂视若无睹，直对着莫凡说：「若你这时和队友处在一块，张佳乐即使接近了也有极大机率失手，或是在送你出局后给包子和方锐夹击，一并带出场外。」
莫凡闷不吭声，看不出有没有听进去，紧皱的眉是稍许缓和了些。
「若是那种情况，我不会接近的。」张佳乐对着唐柔一个咬耳朵道。
「为什么？」当时分开行动，唐柔和乔一帆为了应付方锐与包荣兴花光了精力，也没去多想张佳乐做了些什么，此时他主动提，她也就接着一问。
「那小子会露出马脚是由于苏姑娘那一箭，我是不明白苏姑娘如何发现他的藏身处，不过他的隐身技巧真是一绝，规矩地藏在队友附近的话，我会在查清了他们动向后先与你俩会合。」
局势不同，所要采取的行动便不同。唐柔脑中解读起这话的精随，叶修已朝下个人望去。
「包子，瘟阵确实麻烦，中了招想摆脱除去有人帮忙就只得等待时效结束。一帆鬼阵使得不错，可咱们东边的虚空门主威力更甚，若往后又中招，该怎么做才能不让敌人趁隙把你给砍死？试过强行站起丢板砖了是吧，效果怎么样？」
「不好。」包荣兴老实地摇头，「站一会头就晕得动不了。」
「这种时候先抛沙再出脚拳，记着了。」
「可地上没沙呢老大。」
「自己带，等会再告诉你还能带什么，别给敌人听见了。」叶修向包荣兴使眼色，朝张佳乐瞅了瞅，张佳乐压根不想理，只听得包荣兴又是朝气满满地喊了声了解。
「接着方大师，你也给年轻小辈玩了一手？」
「我说小乔的鬼斩使得可好了，你真该亲眼看看。」方锐懒得辩解，夸起后辈试图分散焦点。
「我等会去瞧，你继续磨练磨练。」叶修也明白新习功夫不稳，做什么都不顺手，便是轻易放过了他。 「罗辑，一战结束有什么感想？」
罗辑今次第一回参与比试，叶修便不直接扔出评论，由他自个说。
「我……体力不支，又老龟缩着，给沐姐保护，拖累了队友。」他始终不太喜欢自己被认作需要处处保护的虚弱术法师，可这次团战表现不理想，他清楚得很，光是顾及周遭战况便没有多余的时间运用大脑，长处就这么给掩了下来。
「你的体力确实天生不济，又得分神巩固魔界之花，本就只有召唤一只魔兽的本钱。在这些前提下你把分内事做的挺好，缺乏的就是冷静。此后积极参与比试来改善，你可以做到。」叶修话一说完，罗辑憋着泪吸吸鼻子用力点头，张佳乐则把双眼瞪得老大。
以往斗神身边围绕的全是拥有一定程度的将领，除去对待苏沐橙向来温言，这是他头一回见识到叶修这样的一面。
「妳呢。」叶修转向苏沐橙，知道她准备说上什么话，扭眉苦笑道：「给子弹打中心想还有一命便是天真了，除此之外做得很好。」
苏沐橙吐舌，认份的点点头。
「小唐，给人护在身后的情况不是每回都会出现，认为来不及闪躲也得试着挪脚，别小看自己的行动力。」叶修认为唐柔无论是胜是败都不会做出误事，便只轻声提醒了下。
「我明白。」而唐柔也如他所想，认真听取谏言。
「妳的进步晚些来瞧。一帆，你感觉如何？」
「做为同伴的二位都十分可靠，第一次有能够毫无顾忌发挥一切的感觉。」与罗辑的绑手绑脚相比，乔一帆这次使上全力创得佳绩，他的心情也是振奋。
「有位于后方顾全周遭，亦有向前阻挡敌人的同伴时，处在中央的你自然会安心许多。鬼阵大多棘手，时机及数量的控制你都做得不错，可要牢记，身旁之人若非这般一前一后配置，届时你的位置便格外重要，得好好细想再行动。」
「是！」
原来有这层涵义。安文逸见著名单时，认为将前辈与新人各自组合的队伍十分统一，看着强弱持平，倒没察觉职业分配的学问，这会又上了一课。
「至于张佳乐。」被指名道姓的人没想到自己会被点著名，像被颗石子砸了头一般莫名其妙地望去，就见人一脸嘲讽道：「不是大高手么，怎么也损了一命？」
张佳乐立刻就如上钩的鱼儿甩着尾大吼：「你当我也学气功护体啊？！瞧着没半点事，这就得！」
「能不能说说你认为咱们这的新人如何？给些意见。」叶修一道，所有人便朝他一望，好几对眼瞳盯着自己，张佳乐浑身不自在，想了想也讲评几句： 「老实说底子挺不错，可还差得远。打起配合太过生涩，能完整发挥的人只有少数，大多时候没有司令塔统合，仅靠现场反应来应付情况，以现今表现来看，老韩一人同敌三人绰绰有余，得从……啊啧，就这样了！」
「怎么不说了！」出声的是包荣兴，看来他正听得入神，对于发言人自行中断话语的行为十分愤怒。
「不说就是不说！你颗包子管得着！」
对于这才认识几天的包子，如今张佳乐也能自得吼上一句。
-TBC-